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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來在後院閒坐,常聞鳥語咿嚶。我家後鄰隔一條疏排雨水的明渠,空地上種植了若干防風的樹,現在都長起來,所以吸引了不少鳥兒;看來只是過客,因為都沒看見樹上有築巢。我對鳥素無研究,能叫出的種類不多,鸚哥屬的我大致指認出來,可沒法子細分。有一類小個頭,羽毛艷丽,頂上有小冠,很少是單飛到訪。果子成熟時,三五成群,大声喧嘩,不幾天果樹面目全非。如果不計較牠們惡行,光瞧那一身炫人七彩,倒也賞心悦目。愛賞鳥的人,真該來澳洲住。往時在台北關渡,驅車經過跨淡水河朱色大橋,總有人在河岸,手舉望遠鏡,尋尋覓覓,結果多半是冷冷清清。我早上盥洗竣事,要前後院繞行一遍,非關運動;是草香、葉香、花香,那股細細、幽幽、軟軟而又溢滿四處的氣息,將我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,全都裹着、浸着、揉着,我喜歡。就這幾天早晨,打開大門,哇!樹上地上幾十隻鸚哥,灰背緋胸,緋色滲上頸部,圍成一圈;頂着一頭粉嫩的淡紅,尾巴染着油亮的淺黑色,原來是一群老饕。我家前面人行道上有棵楓樹,西鄰的前院也有一棵,墨市正值深秋,楓葉落盡,秃枝上全是球形帶軟刺的果實,這群饕客來的就是為了這個。牠們顯得悠然自在,邊吃邊聊,旁若無人,而我明明站在那兒。
莫如坤老師在建中教英文,當時我們幾位同學常去莫老師家,小師妹楊光(人旁)安我們當然很熟,有位台北一女中同窗好友林喜美,和她常玩在一起,所以我們大家都相識;就不過碰面閒扯两句,她們還在唸初中,我們已經上大學。二十多年前,林大小姐也在建中教英文,為了來澳洲,提前退休,如今是地道的墨尔本通。她那半是番邦老帥哥,名羅德姓Adams,搞不好跟近代經濟學家的Adams是親戚,或者是美國第二任總統Adams的裔孫也說不定,此君内向害羞,容易臉紅,不折不扣是個老實漢。這兩位是我們家的famaly friends也是famaliar friends,羅德和咱家半子很投緣,有關新款各型汽車資訊、遥控模型飛機,興趣大得很,有共同話題,特别好<傾>(粤語聊天之謂)。
有回老伴与我一起去看喜美俩,進得屋子裏正要拉開嗓門,喜美示意声音輕点;原來有隻鳥兒來她家營巢孵蛋,老帥哥說牠此刻極須安静,是耶非耶,姑妄聴之。不過他對鳥很有認識,能指認許多鳥名,據說他也學會点鳥語,可以和鳥雀溝通。記得徐訏有篇小說,寫一個內向害羞的姑娘,不善与人相處,卻善於做鳥兒的朋友,也會些鳥話。大概這類人俗氣少点,靈氣多点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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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shanwu193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